清晨,穿過小區花園的時候,忽然聽到一個女聲說:“你好”,我環顧四周,空無一人,正在納悶,又聽到一個男聲說:“你好”,聲音來自頭頂上方。
我仰頭一看,是一只鷯哥。我早就聽說鷯哥能說話,可是,親眼所見還是頭一回。見周圍無人,我也就搭訕起來:“早上好!”
沒想到,這只鳥兒相當貧嘴,見我回應,便象剛才那樣,分別用女聲和男聲嗓音說:“你好”,見我不回答,忽然冒出一句童腔:“你壞!”我笑得絕倒,決定逗留一會,看它還能憋出什么壞。
然后又見它喉嚨一鼓,發出汽車鳴笛聲。聲音之逼真,我乍聽時真不相信出自鳥口。這家伙存心炫耀,又對著小路“滴滴”兩聲,確與汽車喇叭聲無異,這下我佩服得五體投地。心想,這是誰家喂的鷯哥,這么聰明,皮毛又這么鮮亮,肯定主人天天精心侍候著呢,正在欣賞,又聽他漫不經心地說了句宿遷方言:“來吃飯你個”。
我再也忍耐不住,爆笑起來,哪知,絕妙的是,它竟然響亮地發出一聲口哨,像是在回應我的賞識。
我的天哪,I徹底服了YOU。
在這個暖洋洋的春天清晨,我在那棵小樹下流連著,一來一去和它聊了起來,喋喋不休地相互問候,沒完沒了地吹著口哨。不過,無論我是吊著嗓子,還是憋著喉嚨,始終學不會鳴笛聲,由此可見,它的聰慧遠勝于我,我真想抱拳稱它一聲“老大”!
直到上班時間快到了,實在不能不動身了,我才戀戀不舍告別這個偶遇的朋友。
這段偶遇帶給我好心情,想起它的只言片語不由莞爾,這一天,我感覺前所未有的愉快,而這種愉快竟然是從一只小鳥那里得到的,更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貴。
寫到這里,忽然想起高向寶以前講過一個關于小鳥的笑話,這個笑話經她篡改后,變得與我們的業務相關:
一戶人家喂了一只鸚鵡,它只會說一句話:“誰呀?”
有一天,自來水公司的抄表員去敲門,它在屋內問:“誰呀?”
抄表員回答:“抄水表的!”
它仍然問:“誰呀?”
抄表員再回答:“抄水表的!”
它一直在問,抄表員不疑是鳥,只有一直回答,直到累得心力交瘁,昏倒門前。主人回來后,看見有人倒在門口,吃驚地說了句:“誰啊?”,室內鸚鵡淡淡答道:“抄水表的。”
記得她講完以后,我們一起轉頭對著葉長榮大樂:“說你的吧?”
……
這便是快樂,可能是一句話、一個表情,也可能是一個故事一次偶遇,就像透過樹影灑下來的碎碎月光,只要你經過,便會照到身上,只要你留意,就會發現自己被照亮了。那些擅長收集這些不經意瞬間的人,一定是個快樂的人。
所以,我就把我收集到的這個瞬間拿出來,與每天朝夕相伴的同事們分享。說不定哪一次,在走廊相遇時,會不約而同說一句:“來吃飯你個”,當擁有這種默契的時候,說明我們也擁有了共同的快樂。